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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陕西化龙山
CCN传媒图片网 www.ccnpic.com  责任编辑:李琳  

穿越陕西化龙山

                   ——徒步探访原始森林散记
马雨农/文

      
  雄居于陕西省东南部的化龙山,海拔2917米,是大巴山第二主峰,它南临重庆城口县,东望湖北神农架,为陕南第一高峰。化龙山区独特的气候特征,为多种类型的动植物繁衍生息提供了良好的生态环境条件,因而保存了许多珍稀物种和原始生态风貌,2001年被省政府确定为省级自然保护区。神秘的原始森林、神奇的民间传说、奇特的自然景色吸引我们去实现了一次荡涤身心的冒险之旅。


           
木扒湾的篝火与月光
  早在几天前,镇坪县委宣传部苏怀春就多次通过电话或QQ与我联系,商讨化龙山之行,还下载了专门查阅卫星遥感地图的软件,仔细讨论行程路线,并根据天气信息确定了出发日期。


  5月13日,我在单位办理了采访手续后,和林江一起带上一大包摄影器材和必备用品,冒雨乘班车于当日下午抵达镇坪。


  见到苏怀春时,他已安排准备好了进山的所有物品,除了大米、馒头、咸菜等食品,每人一件雨衣、一套军用迷彩服,还带了铝锅、烧水壶等,另外还请了3名向导兼背夫,为队员背运食物。考察队有9名队员,除了我和林江,还有镇坪县委宣传部部长王晓春、副部长苏怀春,林业局职工周学富,镇坪县武装部年轻干部、军校毕业生马云飞,另有黄紫莉、郑熠两名女队员,加上向导,共12名成员。


  5月14日中午,雨后初晴,空气清新,阳光明媚。汽车把我们送到八坪山林场,大家精神十足地跳下车,背上各自的行李,开始了徒步穿越化龙山自然保护区的行程。


  八坪山林场海拔约1400米,位于化龙山东线支脉,南面是八宝溪,北面是木扒湾,属于化龙山自然保护区缓冲区。我们沿着林场西山坡前行,不久便进入无人区。进山第一天,大家的兴致很高,一路有说有笑,行进速度比较快。虽然距离核心区还远,但是化龙山丰富多样的森林景观陆续展现在眼前,并且随着山势的增高不断发生变化。在约4个小时的行程里,我们分别经历了阔叶林、箭竹林、灌木丛及高山草地。时在初夏,森林里的气候似乎还在仲春。林木刚披新绿,百草正吐嫩叶,各色野花竞相开放。虽然未能欣赏到优美的植物景观随季节而变换出的迷人色彩,却领略到了它们随空间分布而产生的万千变化。随处可见出土不久的党参、独活、细辛、黄连、黄精等中药。我先后拍摄到了正在开花的白色芍药、大叶芍兰、杜鹃花和叶上珠、八角莲等珍贵植物花卉。  

 
  翻过一个灌木丛小山包,路就比较平缓了。眼前舒缓的草坡泛着葱绿,黄色的蒲公英花点缀其中,一直延伸到山顶。前面的人已经横七竖八地半躺半坐在草地上面,伴随四周的虫鸣鸟唱,人们发出阵阵喘息声。我也找了块地方,一屁股坐下来,卸下包,发现背上已经湿了一块,山风吹来,微微有点寒意。这时,斜阳照射着金字塔形的山峰,阴阳分明,色彩柔和,威严神秘地耸立在眼前。我急忙取出相机,寻找合适的角度拍摄那只有在大巴山主脊上才能见到的景观。


  头一天的宿营地就在不远处的山洼里,属于木扒湾顶端,周围有许多灌木丛。那是个一年前民工植树的临时住所——四壁透风的木头棚子,就像当地村民的猪圈。向导的体力很好,身背几十斤重的行李在山林里行走如飞。趁我们拍照、歇脚时,他们已经到达宿营地,收拾了一下棚子就开始生火做饭。


  在黄紫莉、郑熠的帮助下,晚饭——稀饭加馒头很快做好了。各自创造性地把饮料瓶烂腰剪断,分做成两个“水杯”,既可盛饭,又能用来喝水。天上的圆月很明亮,月光象一片水银洒在地上;篝火吐着橙黄色的火苗,火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大家于说笑中在篝火旁慢慢用过出征以来的第一个晚餐。


  宿营地海拔约2400米,夜晚的气温很低。我们在木棚里睡了一夜,几乎一夜未眠。躺在几根木棒上铺着箭竹的“床”上,穿着棉衣,外加一层雨衣还是咯得浑身酸痛。向导和民工的生存能力很强,他们只要一块塑料布,搭一个棚子,面前烧一堆火,就可以过夜。我大约迷糊了一个小时,被冻醒了。干脆起来和民工一起烤火。就这样头顶月光,面对篝火坐等天亮。


                    
行走在浪河的“马大路”上
  浪河上游流域是保护区的核心区,也是我们这次考察的主要区域。核心区自然植被极少甚至从未受到人为干扰和破坏,为典型的亚热带山地森林生态系统,森林茂密,森林植被垂直带谱明显。分布有大果青扦、珙桐、连香树等多种珍稀濒危植物,同时又是豹、熊等多种野生动物的栖息地。


  第二天,我们从木扒湾出发,沿着一条“腰路”往北走,转过一个山口再折向西。一路都是灌木、箭竹混交林,钻进去就不知道方向了。向导要边走边探路,所以他们的行进速度比较快,我们经常跟不上,不时要扯起嗓子喊他们回来引路。钻密密麻麻的箭竹丛非常累,时而猫着腰,时而侧着身,稍不留神还会一把抓在长满刺的树上,顿时扎得满手是血。从未进过大山的小马,根本不知道有些植物会伤人,好几次一把抓住荨麻,手上顿时被灼伤,冒起明恍恍的水泡。尽管如此艰难,大家都没有怨言,默默地踹着粗气赶路。


  我们所走的路线在海拔2500米左右,植被类型属巴山冷杉林群系,所以很容易在一片原始森林里碰到了一块杜鹃冷杉林。高大挺拔的冷杉林里,生长着零星的杜鹃和稀疏的箭竹。林业局的老周说,这些冷杉树龄大约有200多年。冷杉树上长满了干黑的寄生植物,有少量的树已经病腐干枯了,但是依然风骨犹存,傲然挺立着巨大的躯干,即使有一天轰然倒下,其情景一定是十分壮烈的。


  大约中午11点钟,我们来到一个叫堰塘垭口的地方,歇下来吃东西,顺便和向导商议下一步行走路线。这里视野开阔,离我们所在位置约10公里的化龙山主峰清晰可见,由于前一天刚下过雨,气温很低,所以化龙山面对我们的那面坡上还有一层积雪,在阳光下很耀眼,因而多了几分神秘。


  我们沿浪河最大支流东河的源头往下走。茂密的阔叶林里通透明亮,坡度也比较平缓,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腐植土,见不到一点裸露的土地,偶尔有一片,那也是野猪拱出来的。踏在毛茸茸的青苔上,又滑又软,脚步悄无声息。出土不久的各类植物在潮湿的环境下蓬勃生长,覆满青苔的老树藤缠萝绕,盘根错节。一路行来,不知不觉间有了流水声,水声越来越响,水流越来越大,由小沟逐渐变成了小河。每走三五步,我们就要停下来拍照,恨不得把眼前的一切都凝固在胶片上,记录在存储卡里。


  再往前,河床渐趋平缓,两岸不时出现一些小平坝子。让人惊奇的是,密林中居然还有几座石头垒起的坟墓和石坎,尽管坟的前后、石坎的上下长满了大树,但是看上去年代并不是十分久远。前几年经常来这一带采药的民工老向说,据老人讲,很久以前这条河里住有不少人,他们以种药为生,生产的大量药材由骡马驮运出山。他还说,往前走还可以看到“马大路”。


  没走多远,我们被眼前的“马大路”惊呆了:这哪里是什么“马大路”,简直就是一条废弃多年的公路嘛!“马大路”中央除了生长有草本植物和藤萝外,几乎没有长树,因而“马大路”的痕迹很明显。那是一条离河床约30米且始终保持与河床平行的大路。我们一测量,路的有效宽度足足有两米,而且坡度不大,完全可以通行吉普车。一些路段的外沿还垒有一米多高的石坎,石坎的作用是什么?经现成勘察,路边有石坎的部分一般都在卵石滩上。由此我们初步分析认为,那是人们为了防止马蹄陷进石头缝里,而把路上的大石头搬开,垒在路边,碎石块留在路面上,就成了 “马大路”了。据说“马大路”有好几十里地。后来我翻《镇坪县志》,查有关资料,都没有这方面的记载。“马大路”到底建与何时,用来干什么,过去究竟有没有人、有多少人居住在浪河里?都有待于考证。


         
夜宿悬崖绝壁间
  由东河再往下,有一个峡谷挡住了去路。只能绕道才能过去。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决定暂时分两路行动。民工、女队员和体力消耗较大的队员由向导老周带领,从东河南岸往西河前进,我和苏怀春、林江由熟悉环境的民工老向带领,沿东河下行5华里,拍摄峡谷和红岩包,然后原路返回,再抄近路与大部队在约定地点会合。


  在老向的带领下,我我们3人沿“马大路”往东河下游的峡谷走去。顺河延伸的“马大路”时而狭窄,时而宽敞,路外边是隐没在林中的东河河谷,偶尔能从树缝中依稀见到河水。走了约3华里,峡谷出现在眼前,“马大路”似乎到了尽头,我们攀岩来到峡谷前一处河滩上,那里正好可以通过峡谷中间看到对岸红岩的顶峰——一座突兀于东河北边的高大山峰,临河一边是万丈绝壁,峰的顶部有不少松树,把红岩装扮得威严而不失秀美,因岩体呈暗红色,所以当地人叫它红岩包。红岩极具观赏性。如果不是在核心区,那可是一处难得的可开发旅游景点。


  支好脚架拍完了红岩,再拍峡谷、拍浪河水。浪河的水好得让人不忍心伸手惊动,透明纯净,清澈冰凉,好象是从远古流来的。我低头把嘴伸向水面,亲吻着水波,让身心与自然慢慢融合。然后猛喝了几口,顿觉神清气爽,精神大增。


  突然,地上出现几片耀眼的白色“树叶”,低头仔细一看,原来是珙桐花瓣。抬头望去,几棵挺拔的珙桐树上,开满了“鸽子花”,像展翅飞翔的白鸽。除了眼前的几株珙桐以外,对面山上以及河边还有好几株。珙桐为我国特有的古老单种属,是珍贵稀有植物,属于第三纪古热带植物的孑遗种,也是全世界著名的观赏植物。属中国红皮书中的稀有种。我们为能在它的主产地见到它开花,非常得意。


  再往前就是峡谷,根本无法通过,我们只好掉头往回走,沿预先约定的路线寻找主力部队。森林里的路,其实是只有向道才熟悉的一个大致方向,并没有明显的痕迹或者标志,完全凭感觉走。在一条山垭上,老向从老周留下的标记发现,主力部队走错了方向!老向非常生气:“明明说好了的路线不走,却偏偏走那条险路。”老向对这一带非常熟悉,清楚哪里有危险,哪里安全好走。而老周对这一带并不是十分熟。无奈之下,我们只好顺着他们走过的痕迹走。果然没走多远,就进入一条陡峭的深沟里,黑森森的怪石嶙峋峥嵘,上面布满了湿滑的青苔,一伸脚就会滑倒,周围连伸手可攀的树枝都不多,而下面就是深涧。好不容易一步步挪过了这段险道,回头再看时不禁脊背发凉,真不知道女生小黄、小郑和小马他们是如何过去的。后来才知道,他们通过这里时不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而且出生于皖北平原的军校毕业生马云飞就差点掉下了悬崖,人人都为他的失足感到后怕。


  我们在陡峭的林中试探摸索着爬行了不知多长时间,经过焦虑、紧张、害怕等几个阶段,大约下午6点钟时,在一条深沟里赶上大部队时,都累得筋疲力尽了。但是老向说,现在不是歇脚的时候,还要赶路,不然今天就没有地方宿营。是啊,眼前连站下几个人的平坦地方都没有,何况附近也没有水源,怎么扎营啊?
现在老向自然成了大家信任的主要向导,我们都拖着疲惫的身子跟着他继续翻山越沟,找有平地且有水的地方过夜。路,没有尽头。每个人的体力消耗都很大,几乎到了极限。林江累得只喘粗气:“唉……哎呀……还有多远哪?”他形容那天他是在以米为单位计算着里程。天快黑的时候,才勉强在一条小沟边的山梁上找到可以扎营的一小地方,其实也就是两株丛生的大树,每颗树根内侧大约有两平方米的缓坡,可以搭两个棚子。向导几下就摸黑把棚子搭好了,又生起篝火,为大家烧了开水。这里连支锅的地方都没地方,实在无法做饭,我们只好吃干粮,喝白开水。细心的小黄、小郑空着肚子为我们每人依次冲了一塑料杯牛奶,平日里很少喝牛奶的我,今天喝这东西格外可口。队里惟一的一个帐篷搭在50米外的另一棵大树下,几经谦让,我们一次轮流挤4个人在里面睡,其余的人学着民工的样,穿着绵衣外加一套雨衣坐在棚子里,脚伸在火旁,面向篝火,头伏在膝盖上过夜,很快就有了鼾声。没有极度的疲劳,在这样的地方是没有几个人睡得着的。


  天刚亮,大家都被冻醒了。我们起来往树旁一看,都大吃一惊。原来我们昨天晚上就睡在悬崖边上,只有大树能起一点阻拦作用,如果有人稍不小心掉下去,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多亏老天有眼,让我们平安无事。


  大家有些后怕,简单吃了点饼干之类的食物之后,仔细弄灭了昨夜的篝火余烬,认为万无一失后,又匆匆收拾好行装上路了。


          
核心区的野生银杏
  老向代替了原先主要向导老周的角色,我们跟着他在陡峭的山上往前走。我的体力比预想的要好得多,加之走山路、钻山林比较有经验,所以一路上有更多的时间停下来拍摄恐怕一生都难得一见的原始森林中各种珍稀动植物。当我们爬一个山梁时,突然发现手中握着一棵小银杏,看看周围也不见有大的银杏树,立即用数码相机拍了两张不同景别的照片,说不定以后有用。


  在这之前,我虽然知道银杏是属于上了国家红皮书的稀有树种,是著名的“活化石”,镇坪许多地方都有生长,但是并不知道野生银杏的珍贵。回安康一查资料,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时握过的那棵小银杏竟然有时代意义。因为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和本世纪初,科研人员在化龙山科考时,从未发现野生银杏,所以人们一直认为国内外除了人工栽培,“野生状态银杏仅见于浙江天目山及云南东北部的彝良地区”,“化龙山无野生状态者”。早知如此,我们一定会在那片林子里仔细搜寻,说不定会有更多惊人的发现。


  一路上都在峭壁上艰难行走,好不容易到达山顶,上升的垂直距离不过600米,已经用了足足3个小时。小马昨天摔了一跤,过东河时又掉进了水里,早上起来就发现有些感冒,吃了抗感冒药后出现不良反应,又吐了出来,所以体力有些不支,行走一直比较缓慢。在山顶歇了一阵后,又往另一边的山下走。他愈发难受,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我们让民工把他的行李分担着背上,他空手下山还是很困难。像这样的集体行动,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无人区,又没有手机信号,不容出任何问题,即使有人扭伤了脚,也是全队极大的困难。自然条件的限制,万一有大的伤情,根本得不到任何救助,而且也送不出去。因此苏怀春一直陪着他走,还给他砍了一根小棍子做拐杖,支撑着身子慢慢向山下挪动。


  从山顶沿着向西的山坡往下,全是覆满苔藓植物的乱石堆,一不小心踩进石头缝就会崴伤脚。约一公里的路,就花去两个小时时间。快到山脚时,耳朵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西河就要到了。


  转过一个山嘴,水流声更大,简直是在轰鸣。穿过林木可以隐约看到翻滚着白色浪花的河水。我们几个人走在队伍最后,当接近河边时,只见老周等人已经拣来许多干柴,在河滩上燃起轻烟,开始支锅做饭了。其他人正在河里洗脸、刷牙。是啊,已经进山第三天了,大家还是头一次洗脸。我顾不上洗嗽,也顾不上喝水解渴,而是把周围的的景色拍了个遍,负片、反转片、数码轮番使用。拍够了,这才蹲下来,先把头伸向水面,贪婪地喝那甘甜清凉的、带着灵气的浪河水,顿时有一种彻骨的畅快。


  这是进山以来的第一顿正餐。香喷喷的一锅米饭,外加辣牛肉干、榨菜佐餐,人人都觉得香甜爽口,目不斜视地低头饱餐了一顿,充分体会了吃米饭的痛快滋味。我没有忘记老本行,用相机和DV分别记录了大家没完没了寻找饭食美味的精彩一刻。两位女生利用做饭这段时间,打开仅有的一床军用棉被,铺在河边碎石滩上,让小马喝了药睡一觉。一个半小时后喊醒他,又让他吃了些米饭,他感觉好多了,变了个人似的,依然和大家一样,精神十足。人们不由感叹,人年轻就是不一样,体力恢复起来格外快。


  饭后稍事休息,我们不得不离开河滩,再次进入密林。


  西河是浪河的主流源头,西河流域也是化龙山自然保护区核心区生物多样性最重要的地区之一。前两次科考人员的考察成果依据、标本,主要出自这一地区。尤其是西河边的森林,是人为影响极小的原始森林。各类林木大大小小、高高低低交织在一起,林下长满绿色苔鲜的石头拥着绿色草本植物,草本植物围着小树,小树、藤萝绕着大树,构成了一个厚厚的植被网络。间或有巨大的杉树、红桦树、麻柳树,不知在多少年前轰然倒下,如今腐朽的树干上也生满了青苔和其它寄生植物。自然的生命在这里顺理成章地轮回,没有任何人为的不公平举动,任生命充分展示他们本来的形态,让远离自然界的人们体会自然的神秘力量。


  浪河是我心仪已久的地方,探访她的愿望一旦实现,自然不会轻易匆匆走一趟了事。我们呼吸着带花木清香味的空气,陶醉在现实的幽谷仙境之中,完全迷失了自我。我们一路走一路忘情地拍照,生怕漏掉一个镜头,哪怕是一棵从未见过的小草也不放过。


  这段路比较好走,是采药人常走的地方,有勉强能辨认的路的痕迹。小黄边走边听MP3。在原始新奇的环境里欣赏现代音乐,享受一种浪漫情调,对这样的探险来说,实在别有一番趣味。


     
浪河瀑布群与黄杉
 原计划要进一步往西行,再翻过一座大山,去探访红石河源头的原始冷杉林——当地人所说的神秘 “黑老扒”。由于食物的短缺、小马等人的极度疲劳,我们决定放弃去“黑老扒”,而是改道顺西河上行,翻越化龙山返回县城。


  西河落差比较大,加上水流的长期切割冲刷,使河床出现许多断崖,流水呼啸而下,形成一个接一个的瀑布群。在我们经过的两公里长的河谷里,大大小小的瀑布不下一百个。小的高约两三米,大的长达百余米,非常壮观。时值午后,溅起的水雾飘出很远,水珠在树叶间穿透而过的阳光直射下飞腾起舞,闪动着各色的光。瀑布周围的植被出奇地好,连露出水面的石头、横在水里的朽木上都生有翠绿的青苔。无论是瀑布的数量、瀑布的密集程度,还是瀑布的生态环境乃至审美价值都远远超过了安康已发现的同类景区。


  下午的好运一个接一个。还没走完瀑布区,迎头碰上一棵距河边20余米的孤立松树。笔直的躯干直插云霄,直径一米有余,高约30米。路过的人都争着与松树合影。向导周正龙说,这是“黄果米”树,是上等木材,现在这种树不多了。后来查阅相关资料了解到,原来“黄果米”是黄杉的别称,也是中国植物红皮书中的渐危种。我们见到的那一棵树正是黄杉。曾参加化龙山科考的专家称,黄杉仅在陕西镇坪小石砦河有一棵大树和数株小树苗。说明我们见到的这棵黄杉是人们在化龙山首次发现,对研究化龙山自然保护区珍稀植物有重要意义。


  由于我们的队伍在森林里行进动静太大,大小动物老远就吓跑了,以至几乎见不到野生动物。事先想象原始森林里百兽出没的景象简直无异于天方夜谈,期待抓拍几张珍稀动物在林间出没的照片更是成了泡影。为了防止野猪等凶猛动物的攻击,准备用来防身的冲锋枪根本派不上用场。


  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前进的路还没有尽头。肚子都空了,不时塞进嘴里一颗奶糖,能稍微补充一点体力。民工都有经验,他们随手采了一些连根带叶的细辛,泡在塑料水壶里,渴了就喝一两口。说是生津止渴,预防疾病。他们有时也让我们喝,的确对缓解疲劳很管用。


  上山的路越来越平缓,原来我们已经再次上到海拔2500米的灌木林带了。这时,盛开的高山杜鹃花树一棵接一棵地在我们眼前出现,有的树下落了一大片粉红色的花朵,嫩绿的野草杂陈其间,非常夺目。使人想起了《红楼梦》中林黛玉葬花一节,由于天色已晚,我们顾不上多想林黛玉葬花时还吟了什么诗,急匆匆地抓紧最后一线阳光,拍摄终生难得一见的凄美场面。


  傍晚时分,我们终于到了宿营地。那是灌木林带与草地分界的一大块平坦草地,面积有几个足球场大,里面都是刚刚泛绿的青草,几丛箭竹生长在草地边缘。这时,晴朗的天空蓝得让城里人看了觉得不真实,天边变幻着美丽的晚霞,就在我们头顶上不远的位置,好象是天公有意把她展示给我们这些历尽艰辛的客人。民工已经在灌木林里搭棚子,为我们准备晚饭。


           
再看一眼铺满落红的天然花园
   5月16日,凌晨3点就被冻醒了,干脆钻出帐篷,坐在篝火边等待天亮拍日出。


  约5点30分,东边天际开始泛红。我们扛上三脚架和相机来到草地边缘,选好位置和角度,等待日出的那一瞬间。山上气温很低,身上穿着棉衣,外加一件雨衣仍然冻得浑身发抖。脚下的嫩草生命力很顽强,叶子上结了一层亮晶晶的霜,依然直挺挺地伸展着,冰霜一融化,照样继续生长。因为天空缺少云彩,日出没有想象的那么壮观,但是地面景物非常漂亮。晨光低角度照射的草地里,点缀着箭竹丛和灌丛,逆光勾勒出清晰的暖色调轮廓,加上阳光射在镜头上产生的炫光,使画面很有意境,感觉既美丽又陌生。


  缓缓升起的太阳,把她的金辉毫不吝啬地铺在化龙山上,洒向浪河大地,层层山峦极有层次和立体感。月亮还挂在西边天际。站在高高的山坡,拍摄日升月落,欣赏云聚云散,享受日月同辉,心灵从未这样近距离地感受天光云影的万般变化。幸福,莫过于能在心里留住这份宁静之美。


  杜鹃花是目前国际上最受欢迎的园艺植物之一,国外很多私人或官方花园里都种有各种杜鹃花,他们的杜鹃都是从中国引种的。然而,在杜鹃花的原产地中国的植物园里,人们只能看到少量的盆栽品种。而大面积杜鹃花盛开时的姹紫嫣红场面,都隐居在大山里。记得《中国国家地理》杂志曾经登载过讨论国花的专题,其中关于杜鹃的篇幅很重,许多植物学家把她作为国花重点推荐。既然我们有幸在化龙山见到盛开的杜鹃花,也真是机会难得,于是我们决定乘着晨光再次去前一天路过的地方拍摄杜鹃花。


  有了早晨柔和阳光的照射,盛开的各色杜鹃花显得更加艳丽绚烂,百态千姿。杜鹃花不仅对各种恶劣环境有极强的适应能力,灌木林带的杜鹃花和冷杉林中低矮扭曲的杜鹃树不同,他们没有了大树的遮蔽,在充足的阳光照射下,生长得非常茂盛,花朵也比较硕大。一棵杜鹃树就是一片灿烂云霞。


  沿着芳草萋萋的缓坡上行,开始出现大片的高山草甸,阳光洒向山坡,映着的草甸,一丛丛披着新芽的灌木泛着玫瑰红,像一团团火在草甸上尽情燃烧。极目远眺,对面的浪河高山深壑,林海莽莽。近前山坡上的一树杜鹃花,在金辉下骄傲地婷立微笑,山风拂过,淡淡清香伴着几许原始的神秘飘向山谷。无论经历怎样的磨难与逆境,双眼与心灵都会被这盎然张扬的生命所陶醉。


  这明显是一条常有人走的路,虽然是上坡,但比起前两天所走过的路,简直有天壤之别。这两天,我们头脑里已经没有了路的概念,不管是沟还是坡,不管多陡、多难,抬腿就往上爬,都成了习惯了。难怪小黄、小郑戏称,我们今天终于走上了高速路。上午10点,我们上了山顶。站在海拔2700米的化龙山支脉的山顶上,遥望层峦起伏的化龙山主峰,给人以原始的震撼,给人以生命的诠释。


  望了最后一眼化龙山,我们踏上了归程。艰难、危险和辛苦过去之后,留给我们最深的印象是,化龙山是安康最美的山,化龙山自然保护区是安康最美的原始森林。 (CCN传媒图片网 李琳)

(文章来源:CCN传媒图片网 马玉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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